怪 区(上)
原著/星新一 翻译/老人家
有一个年近三十的青年,酷爱旅行。他还是单身,无拘无束,只要兜里一有钱,想去哪儿就去哪儿。国内差不多走遍了,国外的著名城市也几乎都去过。因此他开始寻求一些外国尚不出名的地方。
有一次,他在外国登上了一列乘客稀少貌似地方铁路的列车,车到了一个小站,他决定下去转转。或许这是个观光者很少涉足的地方吧!
出了车站,见有一家杂货店,环顾周围,能算得上建筑物的,也许就数这里了。店里好像还有卖饮料的,青年走了进去。
“给我来瓶啤酒……”
店主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,他一边拿啤酒,一边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青年:
“我们这里很少有外来人,您好像是外国人吧?怎么会到这儿来?”
“哦,也没什么,只是觉得这里应该还是个没开化的地方吧。我想去山那边看看。”
“是观光吗?如果只是为了观光我劝您最好还是别去了。没什么值得看的,那绝不是个能令人轻松愉快的地方。这样的地方想开化也开化不了。山那边连我也没去过,从小大人们就说那地方不能去。”
“不,我想去看的正是这样的地方。未必只有能轻松愉快才算是值得看吧。沿着这条路走就行了吗?”
“是。不过,您可千万多加小心!”
青年上路了,因为只有一条路,所以不用担心回来时迷路。不过,诚如那位店主所言,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看的景色。无非是些稀稀落落的树木,岩石错杂的山丘。
走了一会,看到有一个人坐在路旁休息,青年便跟他打招呼:
“您好啊!”
那人站起身,伸伸懒腰,往前走了两三步,来到青年的近前。这时,从山上滚下一块大石头,恰恰碾过刚才那个人坐过的地方,石头一路轰鸣着向低处滚去,直至在视线里消失。
那人看了看说:
“我说过路的,您可要当心这样的滚石呀!”
“我要是不跟您打招呼,那块石头正好砸了您!”
“您说的也对!所以说这是个要特别小心的怪地方!”
那人说完后,径自向车站方向走去。青年心里有些不痛快——岂有此理!这家伙怎么连一句谢谢也不会说?算个什么人呢!
再往前走了一会儿,发现山脚下有个小镇,排列着三十余间石砌的陈旧房屋。他看到一个年幼的小女孩从一间房子里出来,向路上跑,可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扑身摔倒在地,小女孩哭了起来。
可多亏这一摔,因为路上刚好有一匹马跑过,马背上是否有骑手在此无暇论及,总之这匹马当时是收势不及,如果小女孩不摔倒而冲到路上的话,肯定被那匹马践踏于蹄下了。